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猫猫。🐈

(´⌣`ʃƪ)人在没有猫病深切治疗科,笑~~

镜面

1、

嬴胡亥五岁之前,可说是与其威名赫赫的生父素未谋面。

也怨不得谁。

五年前那日,秦王私下与几位臣子在书房议事,太后殿中侍者笑容可掬奔进来传告小公子诞生的喜讯。

屋内登时静得连一针落地都能听见。

幸好这诡异气氛仅维持片刻便被礼貌性的恭贺打破。既然出于礼貌,则各是各的真情假意,假意暂不论,有几位的真情流露实属不脱找死本色。

王贲乃少数能佩剑与秦王参议的将士,他一手按上长剑夭蟜,挑衅地扬了下巴,脸面明晃晃亮出两个大字:鄙!视!

五六年间,秦王膝下公子已达十七位,绝是不少,况且秦王以身作则,早将国事为重说得震天价响,致使臣下勤勤恳恳为政令奔波劳务,端的是过家门不入亦无怨言。

更有甚者如李斯,宣称方便夜谈公事后无惧漫天流言将被褥枕头之物皆搬进秦王寝宫。不料攻韩前夕,秦王竟尔偷闲与佳人生孩子,您还记得咸阳湖畔那“得见此人死不恨矣”的浪漫夺城之誓吗?!

李斯霜寒恻恻不作声,秦王颇觉情面尴尬,这个孩子的到来过于唐突,抬手一挥,将母子在城外安置。

整个场面中完全稳住的当属赵高,他埋头在简册勾画,样似计算行军往还。

秦王最重得失,时间上的琐碎便成关乎一城一池志在必得的关键,这一切对赵高而言并不难,只要他不想出错。

除去同声道贺,今日这架势想必是商量不出什么,赵高对秦王的感情纠纷不感兴趣,无事可做,便自走起了神。

众所周知秦王对异国公主来者不拒,但本性不好女色,是以公主们有了身孕便令其搬离咸阳,置在别地安住。公主们原就备了丰厚嫁妆,带着自己妹妹,倒贴了马车来,这样秦王图自在清净之余连开支都节省好多。可近两年间并无哪国公主入秦,这女人万一是秦王随手牵的个小姑娘就惨了。

赵高一面想着,笔下始终没停,以形制细微有异的列国笔法重复写同一个字。

惨,

惨惨惨,

惨惨惨惨——惨、惨、惨!


2、

惨不堪言。


3、

嬴胡亥五岁之前,可说是与其威名赫赫的生父素未谋面。

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由左向右扫了一周,屋内摆设略显凌乱,而那沉闷价昂的琉璃屏扆上所绘五彩不过出自庸手,赵高只消一眼便觉无趣。

「她可是将命押上了。」掉转了视线,赵高俯身用手帕帮胡亥拭去糊了满脸的眼泪,「公子,若此时您仍不知收敛泪水,只怕往后的许多时日难再有幸。」

胡亥未必听得懂,更不明白自己为何任由这装腔作势的陌生人亲近,「你是谁?」

院子平日冷冷清清,尤显赵高进来时冒出的一众护院卫士喊其名号都喊得特别卖力。

「回公子,某乃车、」

「我叫胡亥,你叫什么名字?」

赵高手上稍停,比起堆砌一团的珍异器玩,顿觉云破月湛。

面前这位小公子肤如玉雪,端鼻挺秀,凝泪双瞳瑰丽莫可名状,秦王室公子生就这等模样,实是不由操控的无上恩赐,殊不知将为何所用。

微微一笑,赵高简单提了名姓便收下手帕施礼离去。

过不多时,房门洞开,这回不再有人聒噪。

有条不紊指挥手下将女子尸身移出的男人冷静得近乎冷酷,只是瞥见孤零零的胡亥,神情方作一丝变动。

男人问他,「为什么?」

「昨日,母亲好端端的沿窗边看月亮,又哄我睡觉,待……」胡亥话音咬字圆润,入耳听来又软又乖,说到一半,哽住再也说不下去。

「寡人、」男人蓦地一停,低沉笑道,「我是问,为什么你不哭。」

「我一直哭,别人背地里却笑我蠢,再怎样哭母亲都不会醒,只有我自己伤心,哭有什么用……」胡亥怔望着男人,他年纪尚小,撇下嘴角的稚气模样颇示娇怯,又是倔强,「我才不哭,难道这样不好吗?」

「好,非常好。」男人饶有兴致地问道,「她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胡亥,古道月诸之‘胡’,王亥的‘亥’。」

男人嗤地冷哼一声,「倒是会凑些棱角分明、!!」

瞧胡亥泪光莹然却暗暗强忍的样子可爱殊甚,男人便不加提防探手安抚,岂料竟被胡亥一把抢过狠狠咬上,手指登传来剧痛。

男人不以为意,凝注着胡亥良久,待觉齿间力疲才以拇指轻轻按在他嘴下承浆穴,抽回了手。

「胡亥,我喜欢你,你今后便留在我身边。」似叹非叹,低头吻过儿子唇角牵划而出的湿润血丝,男人微笑,「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胡亥低垂眼眸,看父亲被自己咬伤的手隐于袖中,复又抬头侧眼打量那人,突然大声道,「我没有等你!」

刻意压下的身子本令人看不真切,适才答话时,目光与之一触,自己便领会到他嘴角挑起的笑里有些轻蔑。

我才不哭,难道这样不好吗?

无论如何胡亥搂住男人脖颈藏了小脸,依在他怀中低低说道,「才没有在等谁……」

赵高,我记住你了。



ps,

自有千秋意,韶华付猫咪~~

除夕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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