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猫猫。🐈

(´⌣`ʃƪ)人在没有猫病深切治疗科,笑~~

【未时14:00】彼行白虎

公子胡亥年幼失恃,赵高受命将他接入咸阳宫,以下乃初几日的滑稽日常(bushi)。



秦王政二十三年

1、

由左向右扫了一周,屋内摆设略显凌乱,而那沉闷价昂的琉璃屏扆上所绘五彩不过出自庸手,男人只消一眼便觉无趣,牵了小男孩走至镜台,「选件她佩戴过的珠饰纪念便好。」

仔细拿下几样摆在手心,男孩双目犹似秋水一汪凝望男人。

微微冷笑,男人探手在那半盒奇珍中一拨,勾起支珠钗插入男孩发间,动作甚为熟练亦失礼得蔑以加矣。男孩当欲将头撇开,却被男人捏住下巴,迫他必须直视镜中光景。

「你只须朝高处走,万事万物尽皆唾手可得。」男人嘴角笑意极淡,眼中更有毫不掩饰的残忍讥诮,「公子这样漂亮,为何留下赝品?」

所用力道并不粗暴,但男人那不容反抗的慑人神情与压迫令男孩心间倍感压抑,眼泪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若公子几时走投无路,不如来找我……」将男孩盈落的泪水吻去,男人轻声说道,「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

嬴胡亥清楚记得那日独自久久的等待。

「公子,跟我走。」男人递手过来,很轻描淡写说出口的话,每个字都强势得像道命令,自己听来心有余悸,拒绝不了,仿佛受操控一般只有服从的份。微抬起手,立时被男人趋前牢牢握住。

记得自己爬上他后背,向晚微风和,胸口贴蕴一片温热,鼓起勇气在他耳边问,「你叫赵高,高处就是你在的地方,我今后都朝你走好不好?」

记得抵靠在他肩膀睡去,男人给了自己一个了不得的许诺和不会跌落的安稳,然后醒过来,仿佛之前记得的许多事俱成一场幻梦。


身处的宫殿广阔富奢,又因克制透出几分不胜寒的风韵,太阳西落,暖意消散。或许这正是现实中高处应有的样子,与自己的想象相去甚远,什么也不必做,什么都有人帮他做。

彼时母亲总沿窗看月亮打发时间,他听母亲提过,那人俊美得宛同月亮一样遥不可及,她深深、深深恋慕过他。待见到父亲,反觉不会很美,独剩些孤冷、阴郁。

自己多次陪在母亲身边纵目远眺,黑暗中经河流环绕错落起伏的宫殿,灯火辉煌映水而红,随风飘来恍若燃烧的气味,那里才遥不可及呢,他想。

沉重往昔和熟悉的东西失落在寒庭旧院,胡亥并不怀念,揽镜将那支珠钗重新插在鬓边,出了好一会儿神才讪讪拿下收入盒中,因为没有赵高别的好看,所以会想他。

「他答应我了,我也愿意朝他走啊,一定愿意。」抱起小兔子亲亲,胡亥微微笑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替我告诉他好不好?高处就是赵高在的地方,我……」

胡亥一怔,说不下去,鼻间莫名酸楚,他把脸埋进小兔绒绒的背脊。

我才不哭。


2、

其实胡亥进咸阳宫那天将闾就看见了。

听说是中车府的人送他到少府,少府署又将其送进虬龙殿,不知可有父王安排,总归这位十八弟的背景薄弱,自己犯不着上门寒暄。

今旦岁首,一如往常邀失恃的公子与共宴饮,再同秦王奉觞上寿,极欢卒日。

「一起叫上呗,估计他不懂这些。」公子高顺嘴一提,瞧小男孩很吃力地抱只肥兔子,样貌倒标致,可看起来有点呆,没想到殿中下人见到他都大声问好并迅速低头行礼,「他好像挺会驭人?」

将闾也觉大出意料,「是啊,其母一低微侍女不知怎么教的。」

小男孩就是胡亥,对世情识见浅少,还在适应这座宫殿的一切。他如先前那般极尽礼数地相待殿中仆役,不挑事更不会拒绝。

仆役们起初被惊到,受用了几天分辨出新来的小公子是彻头彻尾的软柿子,那他自愿便不算亏待,结果被内(者之署)丞撞上一次,各人狠狠赏顿板子,此后见十八公子即礼到人闪恭敬得一气呵成,绝不给他时间开口,更有甚者对其避而绕行。

胡亥不明缘由,恍然一个人又走回单调小院,他警觉、消极。


所以察觉出这两人的与众不同。

放下兔子,胡亥小心翼翼走上前,「你们好。」他习惯性地躬身长揖,之后忐忑盯着靴尖不敢抬头,生怕他们也立刻走开远离自己。

「不至于不至于,」嬴高一手将胡亥身子扶正,还了一礼,「在下忝列第十,名高,这位乃八公子。」

将闾让胡亥谒见主人似的卑恭模样整不会了,审视道,「上将下闾。」

胡亥心中欣喜,「高、高哥哥好,我叫胡亥,古道月诸之‘胡’,王亥的‘亥’。」

本就因嬴高抢尊与之提携有些着恼,外加胡亥说的那两句没听太懂,将闾更不耐烦了,「这名儿好难记啊,以后喊你十八。」

嬴高闻言扑哧笑了,将闾看他一眼,也笑起来。

胡亥一愣,他小声问道,「你们笑什么呢?名字是母亲为我取的,不难记,我写给你看。」

说罢忙去拾根小枝,一回头两人已有说有笑走出殿,胡亥追了几步便呆呆立在原地。

————

「哎呦公子爷,怎么还、您这边请。」一名驭手进殿,当下欲在前引路。

胡亥抱起脚边的小兔,轻轻问道,「你识得赵高么?」

驭手呆了一呆,「公子爷是说赵车令?」

「我想去找他。」胡亥歪着头,目光空空的若有所思。

「这……两位公子尚在外间等您。」见胡亥浑不理会,驭手急得抓过位殿中卫士一阵嘀咕,「十八公子之令、快去车府叫、外头催着呢!」

掂量了情形,卫士立刻领命而去。

「公子爷,已吩咐下去,您看……」驭手在旁赔笑。

胡亥接言,「我就在这里等。」

便是赵车令背生双翼也不好说飞就飞来啊,驭手恨不能伸手搡胡亥一把。


「十八弟~~」恰在此时,嬴高笑眯眯又走过来,亲切挽住胡亥的手,「今晚父王设宴,咱们三个正好一道去。」

胡亥被半拉半哄出了殿,果然有栈车在等,将闾探头张望,「他干么抱只兔子?」

「十八,你……」嬴高见胡亥仍似无动于衷,罢了罢了,「哎,就抱着吧,也不缺那口吃的。」

「真麻烦。」撇撇嘴,将闾一肚子火终于找了个撒气的,朝驭手斥道,「你直眉楞眼地磨蹭什么,跟这儿空耗时刻!」


3、

高和将闾默默相对,气闷局促,好在也无要事,他两个就有一搭没一搭聊些日常,盼哪句能戳中胡亥参与。

胡亥一副心不在焉之态,埋头抚摸小兔子,他们讲的话都听在耳里,只是捺住了心底好奇不作追问,他想这样能够减少大家的困扰。

「嗯……十八,我可以摸摸它吗?」

胡亥吃了一惊,双手不自觉松放,小兔从他膝上跳开。

将闾也为自己唐突伸手碰触胡亥备感歉疚,捽兔耳递过,「不行就算了。」

「不,不是的。」胡亥没有接,翻手托住小兔,「可以摸,请别揪它耳朵。」

将闾喜滋滋将兔子抱进怀里,见嬴高佯佯不睬,便拎了兔耳强行贴到他脸侧,「兔子来亲你了,哈哈哈~~~」

「喂!」嬴高没好气地推拒,两人斗口笑闹一团。

胡亥嘴角微微勾起,也觉得有趣,忽留意到小兔的尾巴抖动,「等等,先把小兔放下。」

将闾玩得开心,哪里理会。

「啊!」兔子身下滴滴答答淌出一股水,将闾虽迅速将兔子脱手,仍有不少沾在华服,登时怒不可遏。

兔子受惊跃出车舆,胡亥不假思索当即跟上,身子跌进长草间连打几个筋斗,顾不得眼前金星乱冒,他摇摇晃晃发足去追小兔。

吩咐驭手停车,嬴高一边安抚将闾,「衣服不妨事,得把十八找回来。」

将闾四下一望,「让长公子派人照应,我们走先。」

这里确与长公子所居宫殿相距不远,嬴高微一凝思便觉不妥,「将闾,西边林间地凹处为囿饲白虎一只,是也不是?」

将闾朝胡亥身影消失的方向看去,此事岂有不知,叫道,「过去看看,他可别掉进去!」

密林草径迷漫,凹陷处因地动坼绝而出,约莫是暂将白虎安置于此,所以周遭仅仅简单设栏结网,开出一条道。

两人沿路匆匆穿行,忽听得前方虎啸之声大作,将闾背后猛一阵寒意,步子便缓了,「我们、我们找几个人来帮忙罢。」

嬴高携了他手走得更快,其实他哪里有计较,只是明知危险却起了至前一观的兴头。

————

胡亥掉进去了。

到底连摔两次,便是及腰长草为垫,胡亥一时也神智难明,腿上甚为疼痛站立不起。

小兔子倏地从面前窜出,不待胡亥反应,忽听得身后吼声如雷,白虎猛恶之至扑纵过去。

「不要!」胡亥稍一牵动伤处又侧身摔倒,只能眼睁睁瞧着。

幸而小兔子东躲西闪,几步之后影踪不见,再过一刻竟跳出虎囿,留白虎在崖壁之下团团兜圈,无能狂怒。

真好,它逃开了。

胡亥手酸足软,委顿在地。

而我还要等多久……

探指绕住长草拔起,松手,再换下一株,有些根茎扎得很深,拽不动,反将手指缠勒出红痕,以及一点点痛。

这样我就还有活着的感觉,尽管是很徒劳的方式。

「十八,你快上来,老虎会吃了你的!」

胡亥朝上瞥了一眼,喊话之人乃公子高,他站在高处,却不是我的高处。

我的……


我知道哭泣没用,知道应像小兔子一样离开这里,也知道凭我一己之力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为何要做尝试?

我什么都不做,然后被老虎吃掉,这样大家谈论起这件事,就能够有一个很理直气壮的结论——谁让你不努力。可如果我怀有期望去争取一件注定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欺骗自己多努力一下就好,最终彻底落空、彻底失败的感觉,一定比死亡更难接受。

我什么都不做,还可以安慰自己难再有幸是理所应当,这一切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遗憾,难道不好吗?


胡亥不愿意再想下去,举目望着白虎。

那就吃掉我吧。


4、

赵高原和王贲在中车府商讨河水改道一事。

数月前,王贲令人毁堤放水灌入大梁,快意看全城大泡澡。许是决口太大,洪水滔滔肆行中原,堵已来不及,只好任其改道。

追究起来,善后之责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赵高这个养马修车的人头上,可欠人钱财还上即可,欠了人情则一言难尽永无宁日,没道理可讲。


赵高:我们把思路打开,倘或水涌不进咸阳城,便等同于哪里都没淹嘛,反正再过百年,河水仍要走这条道。

王贲:赵车令是哪里人?

赵高:先古以国为氏,将军猜我哪里人。

王贲:……行吧。


一名卫士自外奔进,在赵高身边耳语几句。

赵高听罢忙站起来对王贲行礼告罪,「某有要事牵绊,将军请自便。」

并非有意窥人阴私,只是卫士口中所提乃前几日回宫的小公子,再瞧赵高这般乱了方寸飘身出房,饶有兴致地招来那卫士又问些琐碎。

卫士将所知情由与他简略说了,王贲顿感这瓜我必须吃啊~~

————

可决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番光景。

先时王贲面上大大方方顶着「前来观戏」几字与赵高至虬龙殿,得知十八公子已随其他两位公子赴宴,这就没意思了,偏偏赵高一言不发拨转了马头疾驰再追,十分感人。

直遇上慌张失措的驭手把马车停在半道,始觉事态诡异。

抹去促狭,王贲无法猜度十八公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先一箭截下他近乎自杀的行径,利落再搭一箭当要去射白虎、

「将军不可!」

一记身影倏迎在箭前,王贲目中寒芒在来者脸面一转,低声喝道,「让开。」

将闾更不退避,「十八身陷绝地,将军万一再激怒了白虎他定有死无生!」

「既如此,不如我送十八公子一个痛快,八公子是这个意思吗?」王贲哼了一声,手中长箭斜下射出,啃食青草的兔子猛然钉在地上。

几乎是同时,赵高翻身跃入虎囿,手中马鞭却凌空抽来,劲力到处鞭梢将兔子皮开肉绽地与长箭一并拔起。

两位公子都给一刻前还玩在一起的兔子这毫无预兆的惨状骇得呆了,思及胡亥身有白虎在侧,再说不出话。


兔子遭鞭抽得肚破肠流不假,实不该散出这样大的血腥气味,王贲微拧眉心近前一观,这才了然,难怪他要用直落的法子。

先迅捷无比地将箭身顶入崖隙,再以箭尖划破右半手臂,臂上血流如注令手中兔子绒白毛发转瞬染成红的。若所料不错,赵高这样外伤虽重,真气内力未必损耗太多,可究其方式忒也谨慎,倒像执意要小公子认他一份人情。

抱臂于胸,王贲无不叹服赵高当是一把好气力,对己也够狠得下心。

适才赵高目光闪烁不定地观察八公子,自己毫不怀疑他会运鞭绕其为饵,幸而旁边有只肥兔子跳出解围。

凡此种种,值得么?


5、

赵高一落地立连点几处穴道暂缓血流,随即撒手将皮毛饱浸鲜血的兔子抛挂箭尖。

白虎本因有人突如甚来退后两步,吼叫一声,然而滴滴答答不断划坠的液体无疑吸引了它所有注意,直向前扑去。

错步转身,赵高奔至胡亥身边当要去扶,「公子,可以站、」

「不许过来!」胡亥竟尔因他靠近被吓得大声尖叫,「走开啊,离我远一点!」

赵高猝不及防,身上各处吃了拳脚,伤口又加迸裂,微一咬牙提起左手抓胡亥背心,移护他在角隅。

「不要,」胡亥身子抖个不住,掩面轻轻啜泣,却仍从指缝看见白虎一再纵身撕咬,七零八落吞咽着,「不要帮我,你快走吧。」

「为什么?」赵高低喘着笑了一下,大约失血过多,前胸后背俱为汗水湿透,一时不易复元。

眼中泪水扑簌簌地直掉下来,胡亥心头作痛,「是我的小兔子对不对,它已经逃掉了,为什么抓它……」

「对不起,公子。」赵高握住他手臂,按在怀中。情知眼前形势险恶,可从一开始自己便起了要让胡亥能够痛痛快快哭一场的念头,没有理由。

「我知道自己在给别人添麻烦,」胡亥语音哽咽,断断续续说得艰难,「好像和你们不一样,我总将事情办得糟糕。」


今天离开这里又有什么用呢,我的消失没有任何影响,也只有我一个人会为此伤心难过。难道每一次都要忍住不哭,坚强的说事情过去就好,然后做出、做出你们为我安排的选择?

是啊,我只要听话,即便不情愿也照做,我根本不属于这里,明明是遥不可及的地方。

有时会想,想象一切都由自己决定,不必再将期待寄托他人,我知道那样的期待是无法实现的。一次也好,即便是错误、不合时宜的任性,因为我本来就是这样,这样的……


赵高默然听着胡亥低落的评价,与冰凉的眼泪一起渗入自己心间。

手中暗刃快要打完,料是王贲所携长箭也所剩无几,白虎逼近二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没有什么可再阻拦。

「公子,这是最后一枚刀刃,你希望我现在就杀死你,让白虎不必费力即可美餐一顿吗?」以利刃抬起胡亥下巴,赵高似笑非笑,话却又问得认真,「还是说,希望我再争取一点毫无价值的时间给你。」

「无论哪一个,你早就替我选定了。」摇了摇头,胡亥心下黯然。

「其实公子还有其他选择。比如命令我与你一同葬身于此;比如我们把你几个哥哥和那将军骗下来,送入虎口……」休息已毕,赵高长身而起,手上轻柔抱住了胡亥,「比如,陪我活下去。」

「这许多有分别吗?我全都不肯。」胡亥生硬地道。

「可我舍不得你。」赵高微笑,随即话风一转,「我不甘心是遭背弃的一方,是以境处何地皆要公子作陪。」

「不要!」

「恐怕公子要扳倒我才可以拒绝。」

「怎么会有你这样恶劣的人?!」胡亥含着怒火重重咬上他肩头,而赵高的漫不在意则进一步印证了自己无能为力。

于崖壁几处凸起稍稍借力,身形晃处,赵高已轻松迈出虎囿,眼底闪过一丝嘲弄笑意,「如果不能承担后果,何必挑衅我。」


6、

旁人先行离去,王贲一手支颐坐在岩上,见二人情面狼狈终于肯上来,总算松了口气,让出位置。

「真不错,运气好极。」王贲向胡亥见礼,斜眼揶揄取笑赵高,「还以为赵车令为了延长同这小公子的相处时间,多少得卸自己一条胳臂才够。」

「将军何不在箭上淬毒,让我有去无回。」接了王贲抛来的伤药,赵高缓缓解开骑服衣扣。

一双柔嫩小手自然而然帮他收拿褪下的短袍,拢在怀中。

「……你们是不是发展得太快了!」因之前一直埋着头,王贲直至此刻才看清胡亥样貌,滚得灰头土脸却掩不去娇稚容色,双瞳凝泪好不可怜。心中怜惜,取出手帕帮他拭面上血污,「公子好漂亮。」

胡亥本能地躲开,王贲见状转将帕子搭上衣物,微微一笑,温言道,「公子身上有哪里受伤了么?」

看到手帕的血迹胡亥一下慌了,是自己攀咬赵高时沾到的罢,那他、他岂不……

王贲让胡亥这不知所措又泪光莹莹的模样萌煞,忍不住与他玩笑,坏心挡身在前遮住他盯向赵高的视线,「公子不要看,不要再看赵车令!」

胡亥弱弱抽噎了两下,「他怎样,呜……他会回来吗?」

其实赵高是去取马背上的水囊清洗一下伤口再敷药,哪里知道已被王贲添油加醋成自己命在顷刻、不久人世。

「公子别担心,少了他一个,后继千千万,跟着拉车的是没前途的!


翻了个白眼,赵高按住王贲肩贞穴想将其扔出去喂白虎,注意到胡亥卷起的衣角下有些挂蹭伤痕,手上一顿,「将军应该有更好的伤药,拿来、」

王贲声情并茂挖墙脚挖得正上头,也是真没听见赵高走到身后的脚步,起念反震,突地便将长剑递出。

铮的一声,赵高左手一挥以暗刃在半空中硬抵长剑力挟劲风地疾削,半寸不让,成反客为主之势,侧锋引长剑一道擦下激出连串火光,显已将角度方位算得妙到颠毫。

王贲心中冷笑,终究两般兵器,赵高纵能接住一次实属侥幸,须再挨得片刻,不用相攻他便难以为继。可他此时无异于捡块砖石来与自己金玉相搏,赵高当然粉身碎骨浑不怕,自己却不许这柄「夭蟜」上多一丝一毫的伤痕。

嘿,你不仁我不义。王贲撤剑,空开了身子。

「赵高,」胡亥一抬头竟见是他,呜呜咽咽便啜泣起来,「对不起,你不要走。」

现下除了紧紧回抱他的公子还有其他可能吗!!!

赵高蓦地一笑,无力抗拒,指间暗刃稍一松懈便掉落在地,那声音实细不可闻。

剑还未归鞘,王贲提起长剑,在连骨头都酥到不会动弹的赵高颈尖虚点,笑道,「赵车令,承让。」

「王将军,」胡亥从赵高怀里脱出身,作势护他,「赵高受了很重的伤,就算他刚才建议我骗你下去喂老虎,你也不好趁人之危!」

赵高不由哑然失笑,王贲则更笑得打跌。

「多谢十八公子预先奉告,末将斗胆也与公子说一句,从始至终唯独公子一人会有危险。」王贲从怀中取出个白玉小药瓶放入胡亥衣袋,继而低头在他泪痕犹存的小脸轻轻吻过,「那么,公子只须保护自己,让赵高去死~~」

胡亥给逗得颊侧梨涡微现,似懂非懂,便向赵高偷瞧去一眼。


才不会,只要和赵高一起,便是白虎也伤不了我。

嘻,他何时何地总会护我在先,对么?


完)



ps,

怀古伤今空有泪,绝人逃世去撸猫。🐈

谢谢观看,祝你新年快乐,虎年大吉,抱拳.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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