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猫猫。🐈

(´⌣`ʃƪ)人在没有猫病深切治疗科,笑~~

蚀日/政斯

文中人物俱是恋爱脑,过于EG炒鸡可怕,不看喜闻乐见天天开心~~www



一定是天气太热,才会生出幻觉。

那一瞬间,仿佛有人遮住李斯口鼻,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你还挣扎吗?

还期待么。

————

1、

迫不及待朝简面上的名字指去,少年问道,「这个人怎样。」

「李斯么,智计过人,什么都仿得来。」吕不韦未多加形容,皮笑一下,「对了,他有书一封恭呈君上。」

少年立时接过,展册细细看起来。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

「昔穆公西取由余于戎,……孝公用商鞅之法,……惠王用张仪之计,……昭王得范雎……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

「是以太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


「措辞便给,句句切意。」吕不韦饶有兴致瞧少年的称心情状,「君上动心了?」

少年猛点头!转而想到李斯言论堂皇却无片语只字谄谀吕不韦,「仲父,他是你的门客,你便不生气?」

「窥伺在侧的人很多,臣哪有闲情各个记怨。」吕不韦笑了,漫不在意地继续阅示逐客名录,反问道,「他与君上相交一场,怎么也名列被逐?」

「……误会。」将竹简抵在下巴,少年悒悒不乐。

笑着再略略翻过几册,吕不韦点出几位还不错看的人物供少年参度,「惭愧得很,臣空有门客三千,九流百家,文字经书各擅胜场,但要说能做到出将入相的,怕一个也无。」

少年稍一迟疑,「他不行吗?」

「谁?」

「当然是李斯!」少年脱口而出,声调上扬,脸面可疑地泛起一丝红绯。

吕不韦凝视他半晌,轻声说道,「唯一切由君上定夺。」


2、秦始皇三十七年 

李斯瞥了眼医师所奉食案,罐旁有序列着数种珍稀药材以及一碗滗好的汤药,色泽黑沉,尚有余温。

药汁的气味单单闻起来便苦涩不堪,十八公子好奇心盛尝过一小匙,眼泪当场铺天盖地,反观男人吃了月余,一天未断。

真能忍,他想。

端起药碗,李斯对医师嘱咐,「陛下今日不看这些,都撤了,你留个人在外侍候。」

医师张口本有话想说,但终于还是垂目离去。

男人渴慕长生久视,大集人力将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阁修建甬道相连,好应术士隐匿行踪的提议。孰料此次出游,途中至平原津而病,权衡之下,舍构筑宏伟的几座殿堂不用,另择从所未到、毫不起眼的平台宫暂歇。咸阳宫万里挑一的好手,男人心存忌惮不带在身边,凡此种种,致使当下开出偌大的缺口,直如儿戏。

此一间低矮大屋门板洗刷得干净但十分单薄,里外动静想必一点儿也藏不下。手指触上门扉微微施力,李斯推门而入。

屋内幽静,四壁一架架柜脊层叠,铺满千重文章,居中摆一张紫檀木的极大书案,镶金嵌玉华饰非凡。男人长发披散,于后单手支额小憩,听到声响方睁开双目。

李斯走得极缓极慢,碗中汤药仍些许漾出,他屏息定了定心绪,将其置放在案,「微臣斗胆代泰医送药,望陛下莫怪。」

男人扯着嘴角笑了一下,随手拨开药碗。

李斯迅速感到刺痛,当然知道这是拒绝的意思,可能男人拒绝服药,更可能单纯拒绝服由自己呈上、配方不明的这副药。无所谓,无论哪一种都不重要,男人待人本就是初倚之何重,后来何酷,自己与常人能有甚么分别。

幸而不用再自欺欺人。

行过一礼,李斯取出样物事,从容摊开所裹织锦,其上竟是御玺。

药碗旁的那只手霍然紧攥,倏又松放,男人眼神刹那间流露出乖戾阴沉,低喝道,「李斯,你敢!」

「为什么就不敢?」李斯慢慢翻过玉玺,显出印文,「此八个字俱出臣之手笔,私下重刻一枚也容易得很。」

自知李斯城府奇深,未到一举能将敌手彻底置于死地,始终不肯破脸,而今这般强邀自己与他亮底牌、分大小,妙啊。男人蓦地笑了,「告诉我,你们三人是谁挑头。 」

「陛下何故多此一问。」

「说!」

李斯微做一想,答道,「十八公子原先并不知情。」

男人虽已料到此节,但听来仍觉心头有一片宽慰,只是宽慰转眼即逝,他盯住李斯,「你呢。」

「难道微臣认了,陛下比较安心?」淡淡一笑,李斯几乎是挑衅,「陛下听得一清二楚,还期待甚么。」

男人一下子懵住。

李斯肃然,恭声道,「今道远而诏期紧迫,恐群臣之有谋,臣请立十八公子胡亥为代后。」

「说得对。」久久才迸出这几个字,男人冷笑,屈指于案上一敲,「那么,有劳左相在此草拟诏书。」

避开了男人眼中霜寒,李斯低声问道,「陛下要看?」

「看不看是我的事,只不过要你即刻就写!」


3、

「遵命。」李斯撩袍泰然坐下,拾笔蘸润了墨,手上稍稍一顿,「许久未仿过陛下的字迹。」

「不准仿,用你自己的笔法。」男人按住李斯手腕,沉声道,「最后,我来署字。」

李斯闻言脸刷地白了,手一颤,几乎要抓不住笔。

男人移开手,语气颇带戏谑,「李斯,你这样单枪匹马,怎好和小十八周旋,抑且他身后的赵高意存跋扈,绝非易与。」

无可言答,李斯怔了一刻,忽凝聚神思振笔直书,字势纵横,气韵庄凝,一道诏旨顷刻而成,「陛下,请。」

取过那支银镶泪竹鼠毫笔,男人笑道,「以为洞悉你一切隐晦心意,现在想来,实参差太多。」提笔署字,最后又用花押,男人翻朝玺文呵一口气,执印端端正正盖下去。

李斯甚至来不及打开朱砂印泥的盒子。

「封绕绳线问小十八——啧,繁文缛节不要也罢。」诏旨一合,男人将身子后仰靠在软垫,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倦怠,「满意了么。」

无暇旁顾,李斯不自觉起身走近男人,忍不住问道,「陛下,您知道签下诏书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男人目光自是全无昏眊,倒隐隐染上一抹笑意,拿了手帕揩去李斯眼角盈出的泪,「可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你哭。」

而后手帕变作温柔的亲吻,眼泪总归可以止住。

「你是拿命在和我玩。」李斯微微冷笑,果不其然,探手从男人背后的软垫之下摸到一把匕首,这个人自己太熟悉,戒心深具,境处何地决不会减少分毫。

男人仿佛听见匕首抽出时与刀鞘细微的摩擦声,只默默听着,任凭那一线冰凉贴在自己颈侧,因为亲吻止不住。

「动手啊。」男人停在他唇前轻轻调笑,不容他多想,抬手握住刀刃,「李斯,我猜你下不了手,你舍不得。」

容易地将匕首拿过来。

「现在武功是不行了,」男人喟叹,两指捏在刃尖上施力一扳,匕首啪的一声断成两截,顺势掉落李斯面前,「徒剩些些气力。」

「不……不要试了,」胸口气血翻涌,李斯惊得好久缓不过神,慌乱中看见早已凉透的药,「陛下,我让人再重熬、」

「有什么用。」男人截了他的话,拿起那只碗,「药下毒了吗?」

「我没有。」

「哦?」很明显男人并不相信,却不妨一饮而尽,眉头紧锁,「真是太苦,我怎会吃这么久……」

李斯勾过男人脖颈,低头深深吻上。


4、

男人短促一笑,「甜多了。」

李斯亦笑得略微气喘,「陛下,我开始后悔没在药里安毒。」

「现在也不晚。」指着断刃,男人善意提示他,「锋刃淬了毒,稍微划破一点皮肤即可取任何人的性命。」

「你是不是有病!!!」李斯眼前一黑,气得差点原地起飞,所以男人适才那副玩命架势用手拗断刃尖是来真的。

「的确有病。」叹了口气,男人感触良多,「兵刃与权势一样,无力保身时多半反噬伤己,这样才公平。」

「陛下这番话,却令我无地自容。」

「不至于。」男人懒懒笑道,「李斯,你考虑过怎样全身而退么。」

目光转望向了案面,李斯没有接言。

「这个不够,小十八铁了心甘为赵高之干城,我都无法撼动,何况旁人。」男人嗤道,「而以功抵过,他才不认。」

「若有过错按律裁定,臣自当领受。」李斯高昂了下巴,略带不屑。

「哼,凭一句‘恐群臣之有谋’,给我扣得好大帽子,届时冯章王蒙反手敬你一条‘乱政’,罪在反逆,诛及亲族。」

「陛下所恶不过子议父,臣议君也,便是他几位各决死战,以陛下威权哪里镇不、……」电光火石间,李斯煞时收声,暗悔失言。

「镇什么,换谁来镇?」男人微笑,连嗓音都变作冷的,「不要说别人,似吕不韦也只能尽毁身名亟杀权臣,抑迫将士有握兵之重再无发兵之权,天下渐宁,而今昔有别,难堪主臣再次喋血以竞。」

「循重典补救时弊,法律之外,徒、流或加至于死,未必非动干戈不可。」李斯冷冷顶回去。

男人又笑了,「居然这么快便与小十八站一道。」

李斯低问,「倘或是陛下,欲何为之?」

「这些人,一概杀了自然不甚妥善体面,留下则两相辛苦难定,大费周章做一抉择亦会遗憾,便该抽身由他人代劳……」一手按住太阳穴,男人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在复述。

「足可不毁求全。」所以李斯轻易补上最后一句,黯然道,「这一次,‘他人’意指赵高?」

「那个废物,小十八这座干城一垮,他死得比谁都快。」一枚虎右符已在指尖,男人眼角闪过一丝凶光,「李斯,盼你好为之。」

心中一凛,李斯喉头好似被什么东西塞住,径自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

宛如落荒而逃。

————

注:

King政担忧李斯自身难保,李斯则不以为意,结果话一说开,李斯蓦地醒觉今后面对的不再是情人或容止都雅的君子。

至于King政将虎符给李斯让他挑个将合符立威这件事,可谓以国戏(tiao)也(qing)。

离不离谱啊这个事儿真的太离谱了!


5、

医师在候差使。

他心知肚明皇帝保养再好也就这几天的光景,也做了自己只剩几天好活的准备。

但枯耗在门口则另说,他一面希望来点什么事做,一面又担心有人哭丧个脸传唤自己。

七月流火,今日偏偏仍似盛暑,一丝秋风也无,可医师就这么在炎阳下浑身打了个哆嗦,呆呆地虚望地面。忽然有人一把拉开门走出,医师毛骨悚然,身子一软跌摔地上。

衣领被狠力拽起,正对一双美目泠泠,微有红意。

不是左相是谁!

李斯开口却温声细语,「去端些酒。」

医师没反应过来,「左相欲至何处饮酒?」

放开了手,李斯背过身望向单薄的门板,「再去问夏无且要曼陀罗花。」

少了追迫的紧张压抑,医师这才算找到点真实感,赔着笑怯怯问道,「总好说个数,左相是、是要几瓣。」

「两朵。」

医师愣在那里没动。

李斯笑了,话音间透着阴狠,「若我活着走出来,留一朵便宜了你,好不好。」

「左相……」

「滚!」

见李斯动怒,医师不再多言半句,瞬间连滚带爬地退去。

良久,奉酒而至的是夏无且。

「恭候多时,」李斯推开门,朝里间比了个手势,「请吧。」

夏无且驻足,笑道,「左相,小人有些话先在外明示比较好。」

李斯倏地盯住他,意有所指,「里外听得一样清楚,生受夏医师直接端进去。」

「到这一步,左相犹豫什么。」轻飘飘撂下一句,夏无且信步而入。

犹豫什么?

李斯低头笑了笑,说得对,因为舍不得。

所谓才具秀拔算无遗策,一路自负手段通天,究其凭恃不过心狠,而今倒连最后一点的矜持也弃之脑后。

始从野心败亡于情爱的缺憾,他并非无能为力,弥补却好难。


我可以输,但不会逃。

————

「朕有说要饮酒吗?」男人虚望门外,面无表情。

「陛下,好些事情原就身不由己。」夏无且晓事翻过两只银制杯子,有条不紊地将碎冰倒进去,「曼陀罗八月初绽,九月结实,眼下臣手边连花瓣也是拿不出一片,只得——」

抚着一方精致小木盒,夏无且郑重揭开盒盖,拾起最上的三寸尺牍……

男人眼睛一亮,心中怦然,猛地直身将尺牍夺入手心。

李斯诧异扫去一眼,立刻辨出上面几行工整墨迹乃何人所书,转而凝视盒内六瓣的殷红花朵,搞不好成花时日比男人年岁更长,有药力可言么?

夏无且将小木盒摆放端正,起身一揖,「微臣移步外间听候差遣。」

男人沉默在那里,李斯见状挥了挥手,许他离开。

接手执枓为其斟酒,两个杯子都先尝一口,比药的滋味要好不少,李斯无声地叹息,将一杯放在男人手边。

男人喝或不喝有什么关系,李斯不在乎,他没打算与男人碰杯,无事庆祝,如今,再不会有值得庆祝的事情了。

也太穿越。

少顷,李斯听见冰块丁当作响,一抬头,见男人仰首一口将酒干了。

搁下杯子,男人不甚清醒地审视李斯,似笑非笑,慢慢递手过去。


6、

这双手根本无力帮自己从黑暗中逃脱。


大剂量的曼陀罗涣散了男人对身体苦痛的感知。许多早该遗忘、毁弃的旧事,被无意识重构,以极端的精准取代了全部记忆重返,迫使他因软弱而恐惧,心生羞耻,然后不断做重复的梦。

真是过了很久,很久很久,正当仲春,晓色云开。


少年满腹讥诮说不出口,悻悻地道,「适才全无防备,若那刺客一箭射穿仲父,留我一人如何是好。」

「自行其是。」

心底喊了声荒唐,少年直言,「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山不辞土石,故能成其高;主不厌人,故能成其众。仲父岂敢孤身自行其是?」

「好事者诚师管子其辞,难师其意。倘若真不厌‘人’,君上万万做不到。」吕不韦这才抬头看他一眼,勾起的笑中含了浅浅嘲弄,「倒是必诺之言,不足信。」

「我可信谁?」

「嬴政。」

吕不韦极少这般连名带姓地称呼少年,一是礼法不合,其次乃他始终未将少年视如己出,自然处处讲究君臣分际。

少年心弦紧绷,都快笑出声,泱泱大国中难道可信之人只是自己吗?!

「嬴政,你与暂居有位之地的臣下不同,你是王。你坐的这个位置,本就行断友绝亲之道,历来便是——」吕不韦一字一顿,轻轻说道,「孤、家、寡、人。」

「好一个断友绝亲的孤家寡人!」少年先是一笑,自言重复了去,笑意遽敛,「说得在理,不知仲父当年对父王可也这般相诫?」

「你不是他。」吕不韦轻描淡写地回道。


我本来就不是他,不想成为他,更不信你能从我身上捕捉到他半分残影。


突地从甚么地方跌下,男人打个冷战随即惊醒。

有人紧紧拉住自己,男人并不排斥这种为人掌握的亲近碰触,那样坚定的力量,恍然打破一刻不停的疼痛折磨。他觉得自己身上有种东西逐渐熄灭,能够想象未来所要发生的一切,他试图过纠正,试图反抗挣扎,而最终确认自己无能为力,无可救药。

他认了。

就算这双手无力帮自己从黑暗中逃脱,男人仿佛也诚实许多,坦然回握对方,不会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不再孤寂令那些无可弥补的遗憾往昔无足轻重,创口自会愈合。

男人信心十足为自己辩护。

————

他们没有交谈,他只是在喝酒。

「嬴政………」可能喝得太醉,李斯伏靠男人肩头,嗓音低哑,几字轻声连成的情话爱怜,这绝非首次,却必定是最后一次。

这一刻,直至这一刻,男人仍旧对万事抱有怀疑,清醒、高傲得无法被打动,将身边的罪恶和虚伪看得那么清楚却不屑揭穿,也正因为这样尽其所能的虚荣,源于珍重自身所以不能忍受任何意外的势在必得,李斯更加肯定男人未曾经历过生为人的不幸,这种相较甚至是对金铺玉堂、无上显赫的十八公子而言,自己笃信不疑。

是以挣脱不了永生的执念。

那又怎样。

男人想要得到全世界,我想要得到他,「原来我才是那个最贪心的人。」

数着余下的时间,李斯将脸埋入男人长发,能闻到他身上的一股冷气,他们谁都没有流血,唯有骨肉不断衰迟,随着缓慢的腐烂走向终点。他接受一切变得毫无意义,而舍不得放手。

他开始期待死亡。


7、

卫士在旁比手画脚,一直不敢大声,生怕惊扰弈棋的俊美少年。

赵高看明白了卫士意指,倒没提醒,不紧不慢陪胡亥又下了十余着。

拈着棋子沉吟许久,胡亥忽然问道,「什么事。」

卫士一愕,忐忑道,「回十八公子,左相请见。」

胡亥充耳不闻,仍紧盯棋面,「老师,你在让我吗?」话音甫落,将一枚白子扣上棋盘。

这次赵高迟迟没有跟下,微笑道,「公子总能令我大出意料,使筹划的路数作废,须得从头想起。」

玩绕着指上棋子,胡亥欣然对卫士令道,「叫他过来。」

李斯本就候在左近。

「不必多礼。」按止了李斯见礼,胡亥站起身,从袖中抽出一封书简,「正好,我欲将此物交付丞相。」扭脸对赵高低声道,「你坐下,这一局还未分胜败。」

赵高目中深光一掠而过。

「几日前在父皇书案上见到些信手摘录,其中几句白话暧昧不明,想来是留给丞相的。」胡亥瞧李斯面色冷峻,便异常客气地道,「我念给丞相听。」


「天子必执一,一则智,两则乱,是以虽仿旧六官之名,莫能行设官之意。」

「今事无大小,非朕签书施行,辄再三质问,庶各尽所见确终不许。」

「察其道严以治吏,节用理民,朕恐权钧则不能相使,势等则不能相并,乃阴令上下掣肘而损事权,抑其能无所事,沉溺丛脞,徒具员以充数耳。」

「斯位冠百僚,不得行其术,先意承志、奉行成命而已,闻言‘荀卿谓之不食’,朕于心有愧……」


读到这里,胡亥轻轻一笑,不禁转为低喃,「其余的话,待丞相自己看罢。」

李斯怔怔地出神。

两枚黑棋连声敲落,赵高兀自打破了静寂,「丞相所为何来,不妨示下。」

身子微有一颤,李斯定定望着胡亥,低俯叩首,朗声道,「丞相斯参见太子殿下。」

胡亥接诏旨更收去那枚右符,若有所思向赵高看去一眼。

赵高笑了,对胡亥这出似缓实快的手法自叹不如,起身离开坐席,谦卑下拜,「中车府令高参见太子殿下。」

————

平台三面皆空,眼前是茫茫云海。

李斯独自步下石阶。

不然呢,谁要观赏他两个在高处谈情说爱坟头蹦迪。

也没心思真去看男人留下的文字,尽管自己以高昂的代价交换。

好像下雨了。

水滴自面颊滑落,视线反复模糊,最后他终于躲进山道旁的一座亭阁。无力地将额头抵在木质亭柱,他想等雨停,等酒醉药力的眩晕消失,路是不是比较好走。

「李斯,你没有跟我说再见。」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轻轻喘在耳畔,就在他身后。

不知所措,他脑中近乎空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的确不可能,」男人一手轻易将他双腕制服,不慌不忙,「我不可能在听到你的心意后,无动于衷。」

「陛下、」

他想转身,总敌不过男人坚实手臂牢牢环握腰间,便连挣扎也困难。

「我真荣幸,是一个幸运的人。」男人叹息,抬手抚上他的心口,「仿佛时间还属于我。」

「那就不要走……」他听见自己的哽咽。

被倾压紧贴的身躯,每一次因为呼吸而颤抖,都令他倍感遗憾。


他们好遗憾。

完)


ps,

开头一句来自很久之前发在贴吧的文,现在被吞得剩个标题好气= =~~

笑,所以这篇就算回应当初嬴真人政的问题好了。


_(:3」∠)_还是没能将丞相行事写得游刃有余,拭泪,再没有比沙丘宫更适合斯政火并的地方。

有些话还是King政本人来说比较诚恳,这样两人不那么遗憾,更避免公子读着读着笑出声。

而赵高连按两枚棋子意思是这一局他认输。


我应该有什么毛病……


对了,扳断的匕首是荆轲刺秦时所用同款,回想起来King政干么装腔作势调集全力去掰这个,留余力与丞相喝一杯多好,hhhh被打.jpg


初阳如月逗猫咪,咫尺林原抱成见成见通篇皆是我对二人的成见,不好意思。

谢谢观看。

评论(5)
热度(224)
  1.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柴郡希🐍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