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猫猫。🐈

(´⌣`ʃƪ)人在没有猫病深切治疗科,笑~~

重阳/下

5、

「真不好意思,听小十八议到兴头,眼看计划定当,末将心痒难耐不能多耽,这才进来讨个没趣。」持剑步入的男子眉眼凌厉,相貌却异常英俊,笑向胡亥躬身见礼,之后一脸吃惊地道,「哎呦喂赵车令,小两口约会地点越来越会选了。」

「王贲将军……」像兜头被泼了一盆凉水,胡亥受他玩笑情面狼狈,以口型问赵高:该怎么办?

非要说实话的话,这种场面他也不太知道如何是好。身子本能的反应更快一步,他伸手回护胡亥在后,赵高方朝来者晃眼看去,「公子,将军怕是墙根间枯候得久了。」

王贲哈哈笑道,「没有没有,我只入耳了那番北貉越地的偌大愿景,这两处陛下早是盼望殷切,怎料小十八也有此意。」

胡亥脱口一句不了吧,紧张地拉住赵高衣袖。

对上他询问的眼神,赵高再无奈也只能点了头。胡亥认知中遥不可及的天下,是嬴政早在心海里呈现千百次的秦之疆域。

「所以将军是来逮我回去的么。」胡亥实实地在父皇野心面前馁了气,结伴天下行的美梦说醒就醒,乏透顶了!

「这‘逮’字万万承当不起,我奉行故事,赵车令请别瞪我了好吗?」王贲发笑一声,「何况赵车令安能冷眼旁观,不与我见个高低?」

胡亥正为气恼,当即抢上前去,双手叉腰气势汹汹,「他就是一司机见什么见!而且赵高手无寸铁,将军依仗铜兵刃器怎生比较,好不公平!」

「也难怪他总好藏公子在身后,」王贲眼睛一亮,侧头端详了胡亥半晌,甚是认真地称赞道,「小十八别上了珠花可真漂亮,有点赵夫人的意思。」

胡亥哪禁得住他这样逗,乐倒在赵高怀里,「若有这样的便宜事,下次换我送赵高一只珠钗,我们就成婚。」

王贲“噫~~”声,「那时两位‘大小姐’,要如何相处?」

「我喜欢他又不因他是男人,他便是女孩子,我见到一样喜欢的。当然了,如果我是女孩子,希望他也能、能……」抿唇想了想,忽一拍手,胡亥欢然道,「赵高你本身就喜欢女孩子嘛,正好!」

「我喜欢你。」赵高倾身在胡亥额上轻轻一吻。


举手投降,王贲知趣避转过身,感叹道,「十八公子说得这般悦耳,令我听来也会情动心折,喜欢公子。」

胡亥起手在颈间虚划,又指了指王贲,示意赵高快打晕他!王贲说了甚么浑没听在耳,一连跳脱漏下好几个字,又担心王贲起疑,慌然回着,「啊,将军你说喜欢谁,哪家公子?」

垂眼看着胡亥在后比手画脚的落影,王贲只佯作不知,淡淡一笑真心答了,「三公子,他……他不是你哥哥。」又隔片刻方道,「赵高,此处仄狭,我们出去说罢。」语毕,即行离去。

王贲这番彻底将背脊相向两人,胡亥见赵高仍旧无动于衷只低头亲吻自己,这个没用的家伙,看我……

双腕一紧,冰凉的链条随即缚绕拉扯而上,扣在铁栏,紧接着一声清脆落锁。

「赵、高?!」胡亥不敢置信,「你锁我干什么!」

赵高臂上加劲,困着他胡乱动腾欲踢向自己的身子,「公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不好?」

「我可以选不好吗!」胡亥气笑了,「我知道你想、算了,我不知道,我从来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对不起……」赵高吻在他的脖颈,声音亦是轻而又轻地道歉。

胡亥下意识觉得危险,手上牵制更是加深了内心对赵高的抵触,指尖紧紧攥住横栏也分担不去丝毫,「那你知道我有时会讨厌你么。」

「哦?」赵高像是笑了一下,灼热的气息铺扫在颈间,手指将他颊侧几缕发丝别在耳后,那处淡红吻痕出挑得鲜明刺眼,「会让公子讨厌我的人是谁?」

「不要乱讲,万一将军听到了。」

「万一将军听到……」赵高自言重复了一遍,「可我还是想知道,公子,告诉我这人是谁。」

「不是讨厌你,对不起嘛我说错话了。就是……就是我、我很胆小,你不要总越代替我行事,我可以体谅……」眼见赵高脸上仍无笑闹情绪,胡亥沮丧地想他为什么和哥哥差好远,哥哥都能分辨出这是捉弄,他一言不合就深信不疑,要痛骂习浚一个月啊一个月。近前在他唇角点了一下,「哎,就算是父皇亲的好了,你待怎样,拱手相让或是按江湖规矩单挑吗?」

拇指拭过被亲吻的嘴角,赵高轻轻笑道,「我会弑君。」

「王贲将军快来打死他啦!」胡亥朗声冲外面喊道,哪管王贲有没有在听,两人俱是一笑。

赵高低声道,「我的性命是公子留住的,想取便取,何须假他人之手。」

「说得好听。」话虽如此,胡亥听完还是挺飘的,「那你松开我,我问将军借了剑来当给你个痛快!」

赵高温柔咬在胡亥红透的耳尖,「公子能带给我痛快的方式太多了,为了知道那平白欺负你的人到底是谁,我都会活下去,无论如何。」

胡亥扑哧一笑,小小嗯了声,「我……我腹中饥饿,一刻也多挨受不住,你快去快回。」

「前阵子我去买菜,发现小猪最为金贵,吃胖了正好趁季卖个高价。」

抬膝一顶,胡亥顿足骂他,「快滚啦你,好讨厌!」



6、

“将军喜欢谁,哪位公子?”

“三公子。”

话甫入耳,李斯便忍不住挑了笑,身畔那位半天跟没事人似的仁兄更面色一沉,拂袖便走。

李斯弗愿揭他旧伤,当即话风一转,「小十八吃甜了嘴,铁了心要同他的赵君和衷共济,陛下就这么认了?」

嬴政本有些神思不属,一时不想开口,懒洋洋地道,「那你将棋儿接回来,朕替他们缔结鸳盟。」

居然认栽……

李斯舌挢不下,着实乃生平未有之奇。可推想来赵高此时仍安然与小十八谈笑风生,这一劫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反观王贲明知嬴政在外,还给那儿坦率面对自我剖白,真有点一腔孤勇的味道了。

「放置小十八了这么些天,您要进去安抚一下么?」

嬴政嘴角微撇,冷笑道,「他明早要是能爬起来,自然会来殿中问候。」

行吧。

他的儿子,他的臣下,大可专任己意驱使。

只是这路越走越偏,李斯问道,「陛下,广延阁在北?」

「你吩咐几个人护着小十八回去休息,赵高多半也是不暇复命,随他们罢。」顿了一顿,嬴政声线又低几分,「其他……全打发走。」

不减笑意,李斯躬身领命,「是。」

————

等待实在是件很乏味的事。

王贲贴墙而立,后脑一下下撞在墙面,倒也不疼,就是听见里面一记落锁声还挺勾人。

没成想前脚后脚赵高也出来了,他大吃一惊,玩味之情见于颜色,「速度这么快小十八还不跟你分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

赵高往院内看去,默然片刻,「怎就你一人?」

王贲嗯了声,笑道,「廷尉狱一览无遗,一株梅树想来算不作人,先前倒逃出只青雀,怕也是陪你闷了几日。」

「谒者一事,陛下怎生处置?」

「有人顶……」没等“了”字出口,赵高转身就要回去继续七进七出,王贲既叹且笑,右手长剑挺出晃身拦在门口,「赵车令忒也心急,纵是陛下恩宥,决不能少些场面上的仪文缛节。二来,陛下用意你到底是清楚的,这回不可不说全仗小十八舍你不下,你若让他窥见一鳞半爪,终是不赦之罪,于他无益。」

王贲会这般见诚相告,自己不免有依傍胡亥讨喜之嫌,赵高觉察了去,微微一笑,「有劳将军提点。」

「唉,等小十八眼睛看得见了,我一定同你竞争一回。」王贲悠然道,刚刚小十八的纯真告白,虽没甚花样,自己听来也是头重脚轻腿都软了,偏对上赵高一番私愿难抵完偿,可惜,太可惜了。

赵高忽地探出双指挟剑尖向下拗去,王贲快似电闪反手撤剑。嗡嗡声鸣犹在,自己方才劲贯在指已使上全力,不料王贲完剑归鞘而不损自己指间一些儿皮肉,他们之间当真不止差了一星半点。

「多有冒犯,请将军勿见怪。」赵高淡淡道,「这便是公子成蟜遗赠将军的那柄‘夭蟜’?无缘识荆,适逢将军今日亲手递奉眼前,我再不识趣也得近前一观。」

王贲按剑心有余悸,连中气十足地话音也焰势全消,向北指了指,「赵车令,您这边请好么。」

两人一时无话,王贲始终在他三步外跟着,像盯贼一样加意提防。

赵高笑了笑,其实自己也是随口猜猜。


北?他曾陪公子进过隐不显眼的广延阁,除开往常誊写的书牍典籍,那里甚至置放了四夷史册、地图,若按阁藏价值而论,广延阁不失为上上之选。

王贲在后一声不吭,随赵高走至阁前,才开口道,「你进去吧。」

「将军……」陡然想到其中另有别情,赵高施了一礼,回身踏阶而上。

只觉步履腻连,石阶间似乎凝出点滴液体,嗒一声落在鞋面,赵高一愣。


你想过要逃跑吗?

哥哥,不要背叛父亲,更不要背叛我。

素白衣摆扫过了几层台阶,转瞬不见踪影。


「我不想进去,反正我只领命带你来这里。」王贲见他驻足,不知为何。

赵高问道,「将军,此间只有你我二人?」

「你该不是……呃、」

「借剑一用。」

赵高掠身奔过时王贲左手翻过,托在他胁下。

一眨眼便连人影也长望不见。

王贲苦笑,没办法了只能自己进去,在嬴政身畔,便是喘口气也不畅快。

硬着头皮上吧……



7、

说好是来劫狱,犯人先走了,他被锁链扣住了是怎么回事???

胡亥等了一会儿,自己现在和上了勾的鱼有什么分别,好难看。

用靴尖挑起缺了一边包角的几案,应是由大块木料整体分切而出,案足周身还有些没打磨平整的树皮。下一刻,胡亥抬腿踢将而去,几案飞撞上对面墙壁,破裂的木屑碎落一地。

本身就不结实。

轰响过后,狱中仍是一片死寂,最好是赵高已经走远。父皇今天也在廷尉府,虽说自己是跟容卫令一道进来,他定然是知道了,该不会直接让人处决了赵高吧。

思至此,胡亥倍加烦乱,赵高刚那句弑……弑什么的话声音不大,不会让人听去的。

啪嗒。

一滴水坠落在脸颊。

胡亥仰面看去,奇怪,这里怎么会漏水,外面下雨了?瞧着又是一滴凝出,侧身一避,肩头触到了手指。

靠!!!

胡亥倒抽一口冷气。

有人不知何时轻飘飘地站在身后,被碰到的手停在半空,缓缓捏握成拳。

「你?」胡亥见那人一身服色,颜似狱中署人,身形却是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

且慢,廷尉狱哪儿来的囚道!

「真是何处不相逢,十八公子。」小男孩放下了手。


胡亥记得去年中元时与赵高在骊山放河灯,那次自己跟赵成置气先行离去,结果半道上不知发生甚么,转醒后就被告知已昏睡月余。

梦境里经历的大多遗忘,但是对无脸小男孩的厌恶感偶尔还会从心头一闪而过。

刚又闪一下。

「你不是廷尉狱中的人?」胡亥问道,小男孩样似知道自己是谁,却看上去完全不需要,也不惧怕自己的身份。

「十八公子穿的也不是自己衣服啊。」小男孩斜眼打量他,「你还记得什么?」

就算是署人好了,他哪儿来的底气不答反向自己提问?胡亥下巴比了比落在地上的钥匙,令道,「先打开这个锁链。」

「见我不过是囚道内刑满之人,身居卑位,便是有求于我,也不作客套了。」小男孩轻笑,「小人气量不过如此。」

胡亥听出来了,「本公子与你见礼,你受得起么。」

「啧啧,这么多人,就十八公子令我大开眼界,佩服得五体投地。」小男孩存心对胡亥冷嘲热讽,拾起钥匙又给挂回灯下了,「老实说,欺软怕硬也算不得什么毛病,毕竟你的脑子就是用来精准区分谁软谁硬的嘛,看得出是赵高顺情带出来的好学生。」

胡亥万分后悔自己先把几案踢走作甚,「才不是,不准你说他。」

「不准我,那准嬴政说他吗?」

「你先、先……请帮我打开锁。」不吃眼前亏,他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胡亥本来还想挤出点笑,没成功就是了。

「不。」小男孩淡漠回绝。


气氛僵住。

胡亥居然冷静下来,发现小男孩跟自己平日里相处的人根本不在同一个面儿上。

咸阳宫里的人,骗是骗不过去的,他也不擅长,所以逢人直承其事,自己磊落在前,惹下天大的麻烦父皇或是赵高也方便处理。寻常人恻隐之心苛抑得久了,绵绵不绝涌上的时刻有什么理由要去拒绝呢。

但寻常人太多,胡亥有时会不胜其烦,来来去去,数赵高最顺眼了。

小男孩手指冰凉,抚上胡亥手腕,「被勒成这样,他一定很心疼吧。」

「他是谁,父皇吗?」

啪嗒。

喉间溢出低低笑声,小男孩食指沾染着水渍在他手背上轻轻画起一个圈,「这些人都是……」

胡亥皱眉,许多朝臣的名字在小男孩口中挨着串念出,当中哪些是屈迫于势力勉强上线一次的人他都剔得出来。

嘶……

一圈首尾严合,指甲陷入了皮肉,抠下一道小小月牙。小男孩抬头看他,「最后是赵高。」

胡亥盯着那道印痕,气塞胸臆,「赵高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

「赵高下狱这么多天,死刑告示传得天下尽知,钩直饵苦,只有十八公子凶狠地咬上来,赵高要还不死心塌地,真枉为人。可他要是个不出意的人,你喜欢什么啊。」小男孩悠悠叹着,「你满腹心思扑在甜甜爱情上,没想过后果是什么吗?」

还有人敢这么和自己顶话,每一步都不偏不倚踩在了痛点,针锋相对。胡亥一念至此,「我、我总归不会忤逆父……」

小男孩慢条斯理地打断他,「那就让赵高折在廷尉狱咯,你爹是这个意思,他处事破绽太少,好容易有个由头你总跳出来破坏。不然你以为赵高这么些年官运不济,搁在车前挡枪,口袋里却一个子儿都留不住是为什么,因为你?哈,别给嬴政添麻烦了~~」

胡亥静垂了眼,「你挑拨完我俩,又挑我和父皇,关联是赵高与父皇约有嫌隙,你听听自己的话,还找得到北吗?」

「原来你不傻啊。」小男孩捧腹乐着。

「明说吧,到此有何贵干?」胡亥不耐烦道,心头的厌恶感频繁得快给闪瞎了。

「嬴政找人立阵开了门,你问我?」小男孩明显是给问住了,又一脸恍然大悟地道,「知道了,你爹要吃独食。」

任胡亥再有涵养,也要炸了,「有种留这儿别跑!」

「没种啊,我还是当个姑娘安全。」说完,小男孩作势就要抽去胡亥的发钗,被他躲开了。

小气鬼。小男孩嗤笑,突然一个激灵叫道,「诶,赵高大人~!」

胡亥望去,毛都没一根!倒是小男孩眨眼间窜没了。悄无声息地出现,再悄无声息地消失,若不是手背上那道甲痕,他会以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发梦。

闭上双眼,胡亥神困力竭,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公子……」

是赵高,伸手握撞上铁栏,他不停喘息着。

「你、」字未成句,胡亥嗓音软软的,突然泪水就崩了,「怎么办啊……」

「别哭,」赵高提气挥剑削断了胡亥手上绕着的锁链,「公子,你没事就好。」

胡亥抱上他的脖颈,呜咽着,「你把王贲将军怎么了!咱们还有机会逃吗?」

赵高:……



8、

赵高半天才把胡亥毛给撸顺,连带确认了胡亥并没有受伤。

胡亥捏着他手帕擦泪,「我以为王将军给你挑了。」

「陛下手里无虚,渊薮的皆以成名的高手,王贲更是佼佼不群。」赵高气息未平,仍低低喘着,手指划过半个豁口也没留下的剑身,轻轻一弹,赞叹不已。

「你喜欢这剑啊,我送你一把怎样,赵高就比将军厉害了。」胡亥眸中莹莹亮亮的,话也说得甜甜蜜蜜。

赵高听来便如坐针毡了,信心全失直白承认,「有负公子美意,我绝对胜他不过。」

适才那些玩意儿飘过,情急之下借剑闪人,回想起当时王贲抬臂瞬间,左手已在下绕了个极小的指风,他若不是敛劲不吐,自己应该就折那儿了。

「是这样么。」胡亥还挺开心的,赵高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他且这么说,自己也不好再做恭维,便在他脸上亲了亲。

赵高勾了嘴角,虽未能亲赴战场,但也耳闻过王贲与敌交战很少近身,便是境逢攒刺亦可血不沾衣的美名。似王贲这种不染杀气,加之平日里杀心极淡的人,胡亥自然认为他亲切。

「那将军让你回来,是不是就没事了?」

赵高点头。

「还哭……」吻去胡亥止不住的眼泪,赵高哄道,「回家再哭。」

「嗯嗯,回家你做饭给我吃。」

赵高寻思女儿包袱款一款直奔阎乐家去,府内锅冷灶清这么多天,「那我得先去买菜,公子不是饿了?」

「一起去!我也想、」赵高下狱的原因胡亥还记得呢,情绪瞬间低落,磕磕巴巴地道,「说起来,那晚在府中,你在府中有没有……」

赵高笑了,「公子是想问那晚发生的事,还是想问我那晚和女人在干什么事?」

被言中了心思,胡亥面上微微泛红,口气很是霸道,「都想问,快告诉我,不许藏着掖着!」


事情和胡亥猜想得差不多,赵高府内侍女因感情问题与谒者起了争执,他为方便揽罪,谋成了这一出黄毛大战苦主最终得胜的好戏。

「谒者就不是你杀……」

赵高手指轻抵在胡亥唇上摇了摇头,「罪责由我,与她人无关,谒者是我杀的。」

胡亥一声不吭,张嘴便在他指上狠狠咬下,思及他还在逞英雄,咬得更用力了。一抬眼皮,见赵高仍是微微笑着。这就没意思了,胡亥讷讷松了口,以舌尖沾润舔舐他已沁出一丝血腥的指腹,「你痛不痛?」

赵高眼神顿变,迅速抽手,胡亥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懵得满脸不知所措。

青光颤动,跟着剑柄抵迫起胡亥下巴,赵高低头吻上去,「当然痛,我对公子的忄生幻想,素来不和善。」

胡亥认怂,放任赵高亲了个够,直到他的手沿着腰侧往下滑,才小声抗议道,「我不要!」

「……遵命。」轻笑了一下,赵高收剑,反手自后夹负在革带间。

胡亥道,「将军挺宝贝这把剑的,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些赔礼,再一起还回去?嗯,礼物的费用本公子出。」

「公子等下掏菜钱就是了。」赵高被他一本正经的郑重模样逗笑了,转又敛了神色,「却不好教陛下久等。」

一听胡亥就炸了,「啊啊啊什么父皇还没走不要吧我们去买菜回家做饭啦我不要见父皇啊啊啊我跑来廷尉狱完全没告诉他怎么办怎么办……」

赵高递出手来,笑道,「公子,我们一起去见陛下。」

停下了絮念,胡亥颇不情愿地伸手,「好吧。」

————

午后,风和日丽。

从黑漆漆的房间走出,日光刺眼,胡亥就着赵高身后的阴影抬看手背,上面已全无痕迹,细声喃道,「没有下雨啊,刚才房里都漏水了。」

「公子说?」赵高没听清。

「就、」胡亥细想来小男孩除了讲些大实话外也没什么其他问题,现在心情一片大好,算了算了,又将话咽了回去,「没有什么人啊,我还担心父皇会直接吩咐手下抓我回去。」

赵高紧握了握胡亥的手,以作安抚。

倚在门口的承容脑袋一点一点直打瞌睡,听到声音,立刻打起精神,同两人见礼,「参见十八公子,车令大人。」

之前赵高便和王贲发现他在外间候着,但两人步子皆轻,来去几回承容竟全然不知。

胡亥凑头一看,面染赧色,往赵高手里塞了样东西,在他耳边道,「他带我进来的时候我、我随手摸到的,你还他后代本公子赔个不是。」

手中是承容的竹牒信令,赵高了然一笑,上前应承。

少顷,承容作礼而退,胡亥这才跑上前抱住赵高胳膊,「容卫令说什么了?」

「陛下已回宫,交待公子早些回去休息,车马停在府外等候。」赵高答得一板一眼。

「嘻,谁问你这个啊。」胡亥眉开眼笑的,「我才不要搭别人车马,说好我去你家的。」

赵高扬眉,「公子真想跟我去买菜?」

「走吧走吧,我结账。」

「长公子和习浚回廷尉府了,公子不去打个招呼?」

胡亥当场石化,他俩醒得也太快了吧,自己那时睡了一天呢,等下定要多摘几朵菊花回去让赵高泡水给大家都降降火。

「赵高,我有一丢丢非同小可的事忘记告诉你了。我……我们边买菜边说,快走快走~~~」

“一丢丢非同小可”的事吗?

赵高头已经开始痛了。



9、尾声是虚EG为真

王贲深吸口气正做心理准备,丞相便推门而出,向他比了请的手势。

「将军上座。」

阁内早有人布置妥当,绒绒的毯子铺开,案上盛了好酒。

「不敢。」王贲还礼,没见嬴政他自在多了,挑了处空席入座。

李斯挺客气的,扬手示意侍者替王贲重布了一套酒具,「有劳将军,不知有何见教?」

一开腔王贲就感觉不对,「是陛下令我将赵高引来的。」

「我前后遣了两队人马去告知你们陛下先行回宫,都没遇上?」

王贲摇头,「只在门口见到一个半醒的卫令。」

这就有趣了。

「赵高呢?」

「这不门口见到鬼,风也似的跑了,比兔子还快。」王贲一笑,将空下的剑鞘往案上一摆。突然有悟,急切道,「不对,陛下先走了,赵高活着出廷尉狱也没关系?」

李斯道,「陛下意思是他先由小十八使着。」

「那丞相呢。」

轻轻一笑,李斯看他一眼,「我?决狱可不是我分内之事。」

王贲当然不信,「陛下还有事不与丞相互通心曲?」

「多了去,与我何干。」李斯懒懒道,说话间手上热络地给王贲案前的杯子斟满酒,「将军且见我当过廷尉,之前这位置却一直由吕不……吕相国把持。」

「想来陛下还不知事成了。」

「将军,」李斯唤住了他,微笑道,「将军还是坐下与我多饮几杯罢。」


有时赵高的运气真是太好。

他玩这一出监守自盗,护着小十八全情投入为爱燃烧,小十八钟情于他,又感动不了嬴政。

怪力奔腾,赵高还在逞英雄意气,怎么想放过他这一次都不值当。

不、值、当!

李斯昂首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九月九日,让那人登山忆他的兄弟去吧。

呸!

 ————

以下皆是EG——

1、

对于教习这件事,李斯明显对赵高留下的笔记更感兴趣。

胡亥一旁陪着,大气也不敢出,因为丞相的脸色越来越冷。

一记浩叹,李斯合上末卷,道,「原来赵高这般安排,计划表都列出来了。我说司马迁怎么把事情搞得那么清楚呢。」


2、

「丞相大人,是因为赵高分不出银丹和紫花荼草吗?」

李斯停下脚步,小十八替代式的问法令他偏首运思片刻,冷哼一声,「是。」

胡亥被震得头晕目眩,赶忙去帮赵高报了一个植物学补习班,专修植物分辨课程。


3、

胡亥当然不会在习浚的亲吻中体察出比哥哥更多的情慕意味。

霍地将其推开,「您听我解释……」

啊,自己忘记敲门了。

目如寒星,杀心炽烈的嬴政,双手环胸,深深望了习浚一眼。

「我就是开个玩笑!」

多年后,习浚激动地拍打着身下的轮椅,悔不当初。


4、

「小十八,赵高在廷尉狱,我知会过承容帮你,算……也算为我轻薄与你赔个不是。」

习浚眉宇轻索,避开了他,身子已疲惫至极,强行撑到扶苏身边便倒将下去。

胡亥走后,习浚又爬起来张臂抱住了扶苏。相抱之时,初时极为胆怯,后来渐渐大胆放肆。以口相就,亲吻他的脸颊……

「卡!!!」导演大吼一声,随后颤声道,「陛、陛下,我我我真不知道,您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习浚从哪儿把神雕侠侣的剧本错拿来了,您……」

嬴政冷冷一笑,拎着习浚的衣领扔开,俯身抱起尚在昏迷中的儿子扬长而去。

习浚坟头草生机勃勃,已高达八米了。


5、

承容道,「那日深夜,车令府有邻人报官,说见车令高挈尸在庭院。待卫卒驰至车令府,那人已尸横井中,并投石填之。」

胡亥思考了一下,「那天晚上莫非是在拍午夜凶铃秦朝版?」


6、

胡亥道,「赵高杀人怎能不正面交锋,哪需干些暗后伤人的勾当。况且他耳音极好,邻人倘真亲眼所见,断不会被赵高轻易放脱。」

李斯、长公子、冯去疾、小说家、司马迁等人看后点了举报。


7、

承容拔剑出鞘,「公子,卑职只能同您至此。如果赵车令未遇赦便出府,恕卑职得罪。」

胡亥道,「劳烦你届时在我坟头多摆几枝木樨花,本公子提前谢过了。」

承容施了一礼,从怀中掏出名刺递出,「回公子,‘来过都说好’火葬场,报卑职名字,一套流程下来少说也能打个九折,且第二个人半价,小本生意还请多多照顾。」


8、

王贲“噫~~”声,「那时两位‘大小姐’,要如何相处?」

「我喜欢他又不因他是男人,他便是女孩子,我见到一样喜欢的。」抿唇想了想,忽一拍手,胡亥欢然道,「反正赵高你本身就是女孩子嘛~~」

赵高脸色一变,「公子什么时候知道的。」


9、

胡亥道,「就算是父皇亲的好了,你待怎样,拱手相让或是按江湖规矩单挑吗?」

拇指拭过被亲吻的嘴角,赵高轻轻舔过,「我会弑君。」

反正嬴政已经变成皇帝了嘛,我又没说弑帝,赵高心想。


10、

嬴政本有些神思不属,一时不想开口,懒洋洋地道,「你将棋儿接回来,替他们缔结鸳盟。」

居然认栽……

李斯舌挢不下,着实乃生平未有之奇。可推想来赵高此时仍安然与小十八谈笑风生,这+1s的行当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


11、

小男孩手指冰凉,抚上胡亥手腕,「被勒成这样,他一定很心疼吧。」

「他是谁,父皇吗?」

啪嗒。

喉间溢出低低笑声,小男孩食指沾染着水渍在他手背上轻轻画起一个圈,「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他怎么唱起来了!


12、

赵高下狱的原因胡亥还记得呢,情绪恢复低落,磕磕巴巴地道,「说起来,那晚在府中,你在府中有没有……」

赵高道,「公子是想问那晚发生的事,还是想问我那晚和女人在干什么事?」

胡亥脸一红,口气很是霸道,「就是想问你们两位姐姐,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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